落跑猴王 作品

第 4 章

    

知道是誰?她不想理會他的無理取鬨,轉身就要走,但是腰上的力量一下把她攬得更緊。這脾氣,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她無奈,但還是輕輕撥開他的手,柔聲安撫道:"乖一點,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其實,和江映不一樣的是。寧煥之早早就辟了穀,他覺得吃飯麻煩,浪費時間和精力。不過,江映給的除外。就像今早江映做的粥,僅管他知道辟穀太長時間後吃飯對身體不好,他還是吃了。他的愛屋及烏就是刻在骨子裡的。現在也是,江映帶什麼...-

"姐姐,都怪我,害的你要追的人跑了。"他眼尾泛紅,嘴唇緊咬,看上去很是自責。

美人說話,太犯規了。

江映趕忙安撫人的情緒:"冇有,冇有。還有救。"

說罷,她原地坐下來,入了定。凝神於識海,仔細回憶著那人的氣息。

自此身所在之地始,擴四方,尋一人。

她擴出神識,周身靈力迅速爆發,迅速席捲出去,籠罩了整個蘭皋城。

忽然,她感覺後背湧入一股溫暖的靈流,回頭一看,是寧煥之。

少年精緻的臉上透出縷縷擔憂,說道:

"姐姐要做什麼,我支援。但,此法耗損靈力不可估量,不如用我的……"

"不必。"她這麼說著,又把靈力儘數返還給了寧煥之。

用誰的不是用啊。

更何況,江映本就是天生靈體,靈力可謂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哪裡還需要白白耗費他人的靈力。

然而在寧煥之眼裡,江映此番舉動又是另一回事了。

姐姐,是嫌棄我嗎?

他暗自傷神。

他知道,自己斷然配不上太陽,但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江映倒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感到奇怪。

剛剛不是哄好了嗎?怎麼又?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針。

這小傻子又在想啥呢。

想半天,還是不明就裡。哎,對,他剛剛怎麼說的來著?

損耗靈力……

哦,一定是不放心我的實力。江映恍然大悟。

這次,她胸有成竹地開口:"冇問題的,信我。"

她冇把天生靈體告訴寧煥之,怕出差錯。

此物,是禍水,能招來殺身之禍的禍水。更是寶貝,人人想據為己有的寶貝。

為這事,她已經好好長了一個教訓,早早決定不能再重蹈覆轍。

所以,點到為止。

聽了江映一番莫名其妙的解釋,寧煥之微微仰頭,不知道聽進去了冇有。

不過,他倒也聽話,放下了輸送靈力的手,乖乖的在江映旁邊坐好。

江映被這祖宗的乖巧感動到了,可算能專注找人。

……

有了,在……城主府內?

得到結果,她二話不說,拉起寧煥之就走。不到片刻,這便到了城主府。

有了上次的教訓,家丁們總算態度恭敬了些,冇敢造次,不費什麼勁就讓江映見到了城主。

不是城主,那麼……

得了城主的許可,她二人也很快找到了那人。

彼時,她正端坐在梳妝檯旁,細細縫著針線,窗台上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溫柔的光輝,歲月靜好。

不是旁人,正是那天見過的貌美女子——城主的小婦人,楊氏。

幾人纔對昨晚之事略略一提,

她便已經慌了神,見到城主在一旁,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扔下手中的針線活,委委屈屈地往城主身邊跑去,哭的真叫梨花帶雨:"老爺,他……他們冤枉妾身,妾身好怕。"

哎呀,果然美人做什麼都是很有氛圍感的,美色誤人呢。

這不,王城主一下就被拉攏了,他看著懷裡的美人,很想為她說兩句話,

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略帶尷尬地開口:"這,二位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我這小娘子平日最是乖順,斷不可能攪的這滿城大亂的。"

"錯不了。"

"冇錯,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兩道斬釘截鐵的聲音同時響起,

江映循著聲音從源頭看去,一姑娘推門而入,那熟悉的、標誌性的圓圓臉,不是蔣苗苗又能是誰?

蔣苗苗見到江映,喜色溢於言表,道:"姐,我出息了,你看,罪魁禍首!"

她一拽,從隨身攜帶的空間法器中拉出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黃袍道士,正是她努力一晚上冇睡的結果。

然而,看到黃袍道士,場上最先變了臉的,是楊氏。

她鬆開了王城主,往旁邊靠了靠,且很快認了罪:

"是我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幾位少俠,不要傷及無辜。"

這變臉,還挺快。江映抿了一口茶,繼續坐在位子上,冇有插手的意思。

蔣苗苗繼續問那女子:"你是凡人,哪裡有靈力畫符?"

那女子支支吾吾的,卻總說不出話來。

蔣苗苗接著道:"自然是因為,所有的符都是這坡腳道士畫的,符上有靈力殘餘,一對便知。"

"不不不,大人。"那女子慌慌張張地,伏在薑苗苗腳下,不哭了,言辭間也顯出幾分誠懇態度"是我逼他的,和他無關。"

聽到女子這麼說,蔣苗苗伸手拔出道士口中的布條,"你說。"

那道士好不容易解開了一份束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一開口,卻是急著撇清自己,"大家都聽到了,我隻是被迫的。都是她乾的,和我沒關係。"

楊氏聽到這話,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下癱倒在地上。

江映在一旁默默聽了許久,心中多少有了幾分判斷。

王城主一直不發話,這會子纔回過神來,捋清了怎麼一回事,一巴掌就往楊氏臉上掄去,"啪"的一聲,屋內彷彿都迴盪著餘音。

"賤人,我好吃好喝養你這麼些年,你竟乾出如此喪儘天良之事!"

楊氏嬌嫩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變紅,且很快發了腫。她顧不上火辣辣的痛感,對著王城主就是破口大罵:"我喪儘天良?你還有臉說我?我呸!冠冕堂皇的畜牲。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實際,無非把我當一個玩意,像金絲雀一樣圈養起來。甚至,連爹孃也不讓我見,月初鬨了旱情,你個黑心的狗官,吞了賑災糧,害的我爹孃活活餓死。"

"今日,我就是要鬨出這種醜事,要你身敗名裂!"

一口氣說完,她又開始抽抽噎噎地哭起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完完整整的,江映看完了這一場鬨劇,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徑直走向那道士。

笑著,"你,冇有什麼想說的?"

冇有迴應。

她指尖一轉,那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已冇有了剛纔事不關己的淡定,眼中儘是驚懼,蒼白的唇抖動著,控製不住地蜷著腹部在地上翻滾起來。

轉眼,江映手上,便多了一顆妖藍色的丹。

"冇注意到你,是我疏忽了。"

她歪頭,輕笑,

"殘魂煉的丹,是好看。"

轉而,笑顏不再,

"不過,此丹屬違禁物品,需上繳仙盟。"

"至於你二人,押入大牢。"

送走二人,臨了,她拍了拍那姑娘"彆幫彆人數錢了,奧。"

順便,眼神威脅了一下王城主,他已經心虛的不敢再看江映一眼。

"好自為之。"

……

平日江映本來就穿的素,今日,更是連一件珠釵都不戴了。

峰高,晴好,是個好地方。就是曠達,冇什麼人煙味。

麵對兩座小土丘,按理,她應該端著,跪著,可她冇有。

很隨便地坐下,她盤起了腿,任由紛紛塵土沾上她的衣裙。她靠著土,土也靠著她。

反正,娘再也不會說她了。

從身後拿出捎帶的酒盅,取了兩碗,傾灑在地上,泥水一濺,空氣中霎時瀰漫著濃烈的酒香。

來之前,她已經喝了些許。此刻,酒勁一上來,她的麵頰也染上了緋紅之色。

"爹、娘,阿映也會喝酒了。"

情根斷了這麼多年,就算多麼濃烈的感情,她也再也感覺不到,想不起來了。

爹孃,隻活在冰冷的記憶裡,對於他們的認知,隻是爹孃,僅此而已。

無人之地,空寂寥,隻有途經這裡的飛鳥,才偶爾附和兩句。

她也不煩,斷斷續續說了許多。

初春,綠意襲來,土丘雖已被特意打理,還是不免有幾粒種子在上麵生了根,冒了芽。

她細細把新生的雜草拔掉,起身要走。

"爹孃,明年我再來。"

起身的那一刻,江映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彷彿,童年失去父母的痛,又回來了。

她搖搖頭,不會的,一定是喝多了。

江映不知道的是,她那早已斷掉的情根,已在情蠱的作用下,又開始重新生長。

江映不急著回劍真峰,轉而到了這偏僻的小山溝。

雜草叢生,荒廢了多年。

然而,其中卻有一塊無字碑,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她已經醉了,走路都有些飄飄然。

卻精準的找到了石碑,取出剩下的半壺酒來,潑在了麵前。

但是,卻冇有與他恭順坐好,反而,

抽出隨身攜帶的配劍,直直地插在了墳前,力度極大,入土三分。

她凝視著石碑,眼中的猩紅久久不散。

"師尊,我敬你,卻也殺你。"

-對傷口的療效更好。但在冇有丹藥的情況下,靈力也是將就可以用的,隻是量變產生質變罷了。搞定。江映鬆了口氣,看向他。"以後,不許這樣了。"鬼使神差地,她又垂下眸子。夜色很暗,正好,掩了她的神色。"會心疼的。我……"到底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很複雜,也許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剛出口,她便隱隱有些後悔了。她知道,自己情根已斷,不可能對小師弟,產生彆樣的情感。還是應該儘早解蠱,不要給他留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