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夢雲裳 作品

墓園的八月桃花

    

討厭死你,你離我遠點!”硬生生的把他對自己濃烈的愛永久地沉封在他的心裡,孟恬不知道江閆要壓抑多大的不甘和那些假的“寬宏大量”,但是她知道儘管如此江閆他依舊用命守護著自己,就像現在,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她到最後才知道這一切,才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江閆她恨江閆為什麼不告訴她,如果他還在的話,孟恬會打死這個笨江閆,可是他現在走了,離開了她,一切都冇有可能了江閆醒過來的那個晚上孟恬並冇有睡死,她觸知到江...-

醫院的走廊非常安靜,流動的冷空氣低的讓人刺骨,除了到處散發的濃鬱藥水味還夾雜著絲絲的血腥味

搶救室外麵的一個女人狼狽的靠著牆蹲在地上,她的衣裳沾滿了鮮紅的血,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頭髮亂糟糟的像流浪的乞丐,眼睛血一樣的紅,臉上掛著淚痕,望著搶救室亮著的燈牌出神

“來,小子,不是想救她嗎,從爸爸腿下爬過去”一個黃髮男子用手指著自己腿下譏笑的看著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旁被綁在椅子上的孟恬絕望的哭著,她的嘴被膠帶粘著隻能發出“嗚嗚”聲,頭瘋也似的搖

孟恬知道江閆是個自尊心強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有自尊地死,而這群禽獸不如的人現在的所做行為簡直是把江閆的自尊踩在他們腳底下羞辱,江閆用手粗略地擦掉嘴角溢位來的血,笑著望向孟恬,看到她的頭髮亂糟的四散開來,臉上被牆灰蹭的像隻臟臟的小花貓,眼睛紅紅的有眼淚不斷的從眼眶流出來,看起來狼狽極了

“彆怕,冇事的”

江閆忍著從身體各處感觸的劇痛艱難的爬起來朝黃髮男子走去,他的瞳孔現在佈滿了血絲,眼睛黑的透不見一絲的光,眼中的戾氣能殺死個人,他憋著狠看向黃髮男子

“小崽子你話當真”

男子撇起嘴,忽地用腳踹向江閆的肚子,江閆沉悶的虛哼了聲,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虛弱的地被他用腳踩到了地上,黃毛拿腳在江閆的背上揉虐著,踩踏著

“你他媽就不配站著和我說話!懂嗎?”黃髮男子怒視著地上的江閆

“要救她就鑽!”他舔了一下牙槽譏笑道

“江閆,不要,不要”孟恬掙紮的弄掉了嘴上的膠帶,撕破了嗓子喊著,喉嚨湧出血流出唇角,她第一次見江閆如此,他明明是多麼一個自尊要強的人卻因為自己被羞辱到這種地步,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那群人,她會記住他們醜陋的邪樣,然後把他們都殺了,廢了,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憤,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閆緩慢地鑽進男子的□□,聽著他們無儘的惡意嘲笑,和對他的拳打腳踢

“哈哈哈,江閆這天你給老子記了!“黃髮男子一腳踹在江閆的肩膀上笑著領著弟兄們走了

孟恬腦中顯現出剛剛的畫麵,眼睛充滿了仇恨失魂的看著搶救室的燈牌,它已經亮了3個小時了,孟恬從冇發現原來時間走的怎麼慢,煎熬的讓她崩潰,她不知道江閆在裡麵怎麼樣了,他痛不痛,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裡麵的是自己,也本該是自己的,就在她的心快無所期待時,快死掉快冒出和他一起走的思想,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白褂醫生推著病床走了出來了

孟恬連忙站起來跌撞的跑到醫生麵前,抓著醫生的雙手,“醫生他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因為剛剛的經曆聲帶受損,啞的說出來的聲音很輕

“內臟錯位,內腔多處出血,還能活著忍到現在不得說是醫學奇蹟,雖然現在暫時止住了血,但還是撐不了多久的,小姑娘把握好時間吧。”醫生搖晃著頭走了

聽到這話,孟恬卻異常的平靜,她隨著護士把江閆推進病房,現在已經晚上了,微風吹動著窗簾和外麵的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皎潔的月光照在孟恬的身上,她安靜的趴在病床男人的懷中閉著眼,手與他十指相扣,彷彿隻是他生病了需要照顧,彷彿睡一覺等他醒就好了,彷彿什麼事都冇有發生過

病床上的江閆臉色近乎死人的白,吊著氧氣瓶,非常虛弱,好像一碰一磕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懷中趴著的少女壓的讓他痛醒了過來,他皺著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眼眸黝黑的看著懷中趴著的女人,不禁的笑了,完全忘記了傷口的痛,如果可以的話,江閆希望時間可以靜止在這一刻,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他現在想看看她的臉,想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可是他現在連身子動都動不了,他自嘲自己怎麼這麼弱被人打一頓竟可以到這種程度,他往下看見了自己與孟恬相扣的手,心想不知道是自己昏迷時硬握著她的手…還是孟恬主動握著他的

忽又笑自己愚笨,孟恬是討厭他的,怎麼會主動握他的手呢,終是他多想了吧,江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心裡的私心讓他抓緊了些那雙小手,他蒼白的手覆蓋了孟恬的小手,在他看來是那麼歲月靜好,江閆安靜地和懷中的少女說著一些話,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天還未大亮,江閆便又痛的醒了過來,他艱難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星星糖糖

看著糖,他想起了少女曾經的樣子

“冇事的,星星糖的魔力能驅散一切不開心!”麵前少女笑的很溫柔單純,卻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經對她心懷不軌了,江閆淺淺地笑了,動作極緩的把糖放到孟恬的掌心中,和未醒的少女說著此生最後的話

“孟恬,拿糖買你餘生開心,我……不能陪你了,以後自己要好好的,要比現在過的更好

蒼白的臉上勾出一抹極溫柔的笑,隨後手沉重地耷拉了下來,心率儀跳成了一根平靜的線“嘟嘟嘟”地發出刺耳的響聲,孟恬被驚醒了過來。,在江閆被再次送進了搶救室的那一刻,孟恬恍惚的看著手裡那顆江閆送給自己最後的星星糖,孟恬心裡清楚的知道江閆他走了今後也不會在回來了,不會了

少女失了魂“撲通”一聲的跪在搶救室外冰冷的地上,淚珠再也忍不住瞬的從眼眶流露出來,浸濕了臉頰,痛哭失了聲

孟恬很後悔,她還冇親口告訴江閆自己愛他,還冇和他說自己並不討厭他,他就已經等不了,離開了她,他怎麼能這樣呢,怎麼可以呢,孟恬無聲盯著掛在牆上的鐘表,它一閃一閃變化著數字,她終於承受不了這現實的痛苦,昏厥倒在了地上

在夢裡她竟然回到了高中,那時候江閆還在,他會“寬宏大量,毫不在意”的看著自己和彆的男生談戀愛,會像老父親一樣監管她的學習,時常還會罵她凶她一頓,令自己討厭他,可是江閆卻也會在每天早晨為自己準備好早餐,會在上下學路上護著自己,也會因為護自己而打架受罰,更會時常吃著過敏藥為自己備著糖果,在自己不開心時學著她的樣子對自己說“拿糖買你開心。”

直到他死去的前幾分鐘依舊在想自己,想到等會他離去了,自己會傷心吧,於是在離去的最後時刻留給了自己最後一顆星星糖,祝願她餘生開心,多麼在意她的江閆啊,可卻因為自己的一句氣話“我討厭死你,你離我遠點!”硬生生的把他對自己濃烈的愛永久地沉封在他的心裡,孟恬不知道江閆要壓抑多大的不甘和那些假的“寬宏大量”,但是她知道儘管如此江閆他依舊用命守護著自己,就像現在,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她到最後才知道這一切,才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江閆

她恨江閆為什麼不告訴她,如果他還在的話,孟恬會打死這個笨江閆,可是他現在走了,離開了她,一切都冇有可能了

江閆醒過來的那個晚上孟恬並冇有睡死,她觸知到江閆握她的手緊了些,可以隱約聽見他微弱的聲音著些話

他說:“孟恬,我愛你,如果有下一世的話,你可以也試著愛我一次嗎,可以嗎”

那個晚上,江閆拚儘了他所有的勇氣,身上堅硬的鎧甲碎了一地,他徹底敗給孟恬,極其卑微的懇求著她,希望她能在下一世也試著愛自己,可是他不會聽見孟恬的回答了

江閆下葬於第二天,那天天氣很好,不熱不冷,孟恬穿著一條暖黃色的裙子,裙襬裝飾是鵝黃羽毛片,那是江閆買給她的

那時孟恬對他說:“江閆我都還冇有穿過裙子呢,你覺的我穿裙子好不好好看啊!”

孟恬認真地看著江閆詢問他的意見江閆看起來很敷衍的說:“好看。”

孟恬開心的笑了,後來孟恬的衣櫃便出現了這件裙子,孟恬知道是他買的,便當著江閆的麵吐槽

“這條裙子誰買的也太醜了吧”!

江閆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但也冇有拿走裙子,那時候孟恬要被他笑死了

孟恬看著碑上的畫像嘴角彎了起來,那是江閆在醫院剛從搶救室出來不久後被醫生催著去拍的

那時候就註定了他的結局,照片上他臉如死人的蒼白,嘴角微微笑起,因為孟恬站在前麵陪著他

孟恬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星星糖笑著說“江閆,我拿糖買你在那邊開心!”

孟恬強忍著淚水,“謝謝你,你那顆糖很管用,我以後都會很開心,但以後我再也冇有糖吃了!”

孟恬把糖放在碑前

眼淚又湧了出來,她用手把眼淚擦乾,她答應過江閆餘生要開心的

“還有,江閆,我要修改你錯誤的答案,孟恬她愛你,很愛你!”

少女笑著轉頭走了,突然空中吹起了微風,在八月,天空中竟飄落起片片桃花,它們停落在孟恬的肩上,髮絲上,是那個笨江閆聽到了她的回答啊,飄散的桃花一直陪著她走出墓園

孟恬停住腳步回頭:“我走了,你回去吧!”風裡飄散的桃花更多了,孟恬乘車回到家中,走進臥室腦袋暈沉的倒在了床上。

如果能重新開始的話孟恬一定會好好愛一回江閆。”

-白褂醫生推著病床走了出來了孟恬連忙站起來跌撞的跑到醫生麵前,抓著醫生的雙手,“醫生他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因為剛剛的經曆聲帶受損,啞的說出來的聲音很輕“內臟錯位,內腔多處出血,還能活著忍到現在不得說是醫學奇蹟,雖然現在暫時止住了血,但還是撐不了多久的,小姑娘把握好時間吧。”醫生搖晃著頭走了聽到這話,孟恬卻異常的平靜,她隨著護士把江閆推進病房,現在已經晚上了,微風吹動著窗簾和外麵的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