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孟氏視線落在薑清辭身上:“府上還有家事要論!”“請少母務必要考慮清楚啊!”解了眼前之難,不消半刻,眾人都退了出去,如今薑府搖搖欲墜,城門失火,最怕的就是殃及池魚。掌櫃們剛走,孟氏便找了戶長立分家書。薑氏底下的米行、酒行、金銀鍍作、鍛作和房宅五處全歸孟氏和孟氏之女,錢行、糧行、絲行、布行、雜貨行和良田百頃歸薑修河所有,留給薑清辭隻有做嫁妝的奩產城郊房宅一處。當初繳納契稅,辦理公正時,受孟氏挑撥...-
“綁定協議生效,宿主已脫離危險。”
薑清辭滿身濕噠噠地跪坐在地上,咳出好些水,等緩過來了才進入係統,裡麵有很多釀酒的工藝待學習,第一個是古法酒餅桃花釀,薑清辭點進去。
係統自動彈出:“檢測到宿主有未完成事項,暫不能解鎖。”
薑清辭問道:“未完成事項是什麼?”
“繼承破產酒莊。”
薑清辭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薑氏早已倒灶的酒莊裡麵,庭院中雜草叢生,破敗不堪,地上全是散落的瓷片,牆麵變得斑駁,屋簷間蜘蛛結網,顯然已經很久冇有人來往的樣子。
“我能反悔嗎?”
“違反綁定契約將被係統抹殺。”
也是,這釀酒係統救了她一命,總不可能冇有一點代價。
來不及和這個係統閒扯,薑清辭奔向薑家,今日有人謀害她的性命,背後定是有人操縱,若她真的死了,受益最大的就是孟氏母女。
薑清辭一腳踹開薑府的大門,孟氏剛行完暮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立馬從後院趕到前院,隻見薑清辭一身狼狽,在院中間發瘋,幾個家仆上前阻攔。
孟氏臉色一青:“你在這裡做甚?”
“難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應該就死在那口枯井裡。”
經薑清辭這麼一折騰,薑府大門外早就裡裡外外圍了三層看熱鬨的人,一聽到薑清辭的話立馬起了樂子。
薑清辭咳嗽了幾下,突然跪在地上鬼哭狼嚎,手指著攔著她的兩個家仆:“進自己家門還不受仆人待見,少母當家,非親受罪啊。”
孟氏怒斥一聲:“還不快把門關上。”
薑清辭也不管,越哭越大聲,明兒個平京到傳出薑氏的少母欺負嫡女,要是她真死了,殺人的罪名就直接落到孟氏的頭上,冇等風頭過,孟氏也不敢對她動手。
“還嫌不夠丟人?”
薑清辭止了哭聲:“知書在哪裡?”
孟氏眼神閃爍:“你自己的丫鬟我怎麼知道?”
薑清辭抬起頭,嘴角彎起一絲弧度:“若是你貪戀這點家財產,讓給你便是,何必加害於我主仆二人”
若是說貪戀錢財,薑清辭更甚,換做他日,肯定是絕不鬆口的,可是現如今知書在孟氏的手上,孟氏和劉氏子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時間拖的越晚,知書命喪他人之手的可能性越大。再者,她如今在京城無所依,錢財在身上就如同燙手山芋,按孟氏自私的性子,不知道日後還會對知書和她動什麼手腳,還不如丟出去。
孟氏有些疑惑,立分家文書那日,一改往日的性子,擺出非要魚死網破的模樣,現如今卻要鬆口。
良久,孟氏的聲音響起:“當真?”
“有一條件,首先,立刻把知書帶到我麵前。”薑清辭語氣一頓:“第二,我母親當年留下的酒莊要歸我。”
酒莊?孟氏當然記得,自從主母死後,薑修成在酒樓喝醉了酒,一路搖搖晃晃,還去過那處荒蕪之地,滿口唸著那個死人的名字,她當時恨的牙癢癢,薑修成死後,便去砸了,真不曉得薑清辭要這酒莊有何用。
“可以,不過三日之後你便要搬出薑府。”
薑清辭倒是希望馬上離開這個整日勾心鬥角的地方,然後賺錢,於是乾脆地答應道:“一言為定。”
薑清辭與孟氏立了文書,不消半刻,孟氏便帶了一群浩浩蕩蕩的人前往月河。
孟氏往下吩咐道:“把知書那個丫頭給我撈上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雨早就止了,水漫上來好大一截,岸邊濕滑,負責撈人的幾個大漢都摔了跟鬥,薑清辭也跟著去找,弄得襦裙沾了些泥巴,天將亮,終於在下遊找到昏迷的知書。
知書聲音微弱:“小姐。”
薑清辭一把握住她的手,知書這一劫是因她而起,若是這些家財能換來人命也算她不虧。
一個大漢將知書背起,送到醫館,孟氏急不可耐地拿來文書,薑清辭在上麵畫了押。
知書溺了水,連著在醫館呆了兩日,總算好了些,離開薑府前一日,行李不多,也就裝了一輛馬車,薑清辭買了些鞭炮,放在薑府門口。
路過的百姓不禁納悶:“薑府是有什麼喜事嗎?”
一人應和道:“聽說薑家的嫡女要嫁給陸今安。”
薑清辭擦燃火柴,轉頭道:“不是,今天是本姑孃的獨立之日。”
“獨立之日?你聽說過嗎?”
“反正是個節日就對了。”
薑清辭點燃鞭炮,劈裡啪啦一陣響以後,隻剩下一起的紅色碎紙,青煙散去,馬車搖搖晃晃地消失在街角。
知書抽抽嗒嗒地哭起來:“小姐,我們兩個女孩今後該如何過活呀?”
在大陌,女子總把自己比作浮萍,唯有嫁了人,纔算是有了一考,也難怪知書有這樣的心思,對最底層的奴婢來說,薑府就是知書的倚靠,如今倚靠冇了,自然傷心。
薑清辭:“我養活你啊。”
知書皺眉疑惑:”“小姐平日裡隻會些針織女紅,如何養活。”
薑清辭笑吟吟道:“釀酒!”
三日前,她進入係統時就發現解鎖了第一個技法——古法酒餅桃花釀,驚蜇過後,酒莊後山的桃花便大朵大朵地綻放,搗碎十幾種草藥製成酒餅,加上米粉發酵曬乾釀酒,等待幾日後,便成了桃花酒釀,既有米的清甜,也有桃花的清香。
酒莊後有一處彆苑,雖說有些破爛,但牆壁卻完好無損,就是屋頂漏雨,蓋上一層水油布,添些茅草也能住人,而且周圍全是桃花林,釀酒也方便。
第一晚,薑清辭睡不著,穿了衣,便來到酒莊以前的酒窖,點燃燭火,裡麵擺了一個大陶碗,是她今日吩咐知書進去的。
冇離開酒莊之前,她便再家中釀了些,選的糯米,與桃花一起蒸,再將酒餅碾碎成粉末倒進去攪拌,這幾日,平京還算涼快,放了三日,也差不多發酵好了。
她數著日子過來的,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上麵的蓋子,一股花香撲麵而來。
薑清辭掏出準備已久的勺子,舀了一勺,酒色透明清亮,晶瑩剔透,微抿一口,香甜醇厚,還有淡淡桃花香味,但卻絲毫未奪糯米的清香,沁人心脾。
第一次就這麼成功,莫不是釀酒天才
薑清辭樂嗬嗬的笑了一會兒,一勺接一勺,可惜不勝酒力,一會兒便暈了過去,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平京的酒行都爭先恐後要買她釀的酒,還會運到千裡外的西荊,知書都收不過來銀子,孟氏看到她賺的盆滿缽滿,都快氣死了。
“小姐,你怎麼睡在這裡,會受涼的。”
薑清辭是被知書叫醒的,昨夜颳風,酒窖口冇關,桃花落了她一身。
“無妨。”
薑清辭從酒窖裡爬出來,興沖沖地洗了臉,換了身行頭,雇了一輛馬車,便帶著知書出門買釀酒用的糯米和做酒餅用的草藥。
要說糯米呀,肯定是西荊的最好,當地氣候潮濕,但地勢極高,不缺陽光,產出的糯米柔軟細膩,據說官家也喜吃西荊的糯米。
知書撚了一粒米,在嘴裡嚼:“這米怎麼自帶一股清香。”
薑清辭看著手中的米:“這糯米產自西荊。”
知書:“西荊陸公子也來自西荊。”
腦海中閃過一張俊美非常的臉,再往下衣服鬆垮,隱隱露出胸前的肌肉,薑清辭立馬搖搖頭。
她當時退婚隻是為了家財,如今賠了美男又折兵,但陸今安心思深重,她隻是退了一段孽緣。
薑清辭:“不許再提陸今安。”
“姑娘是在說在下嗎”
“……”
一道清冷的聲音悠悠地傳過來,薑清辭側過頭,隻見陸今安一襲青衣,烏髮及腰,右手裡提了個破爛竹籃,裡麵放了一袋米,悠哉悠哉地從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勞煩店家再找一文錢。”
掌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陸今安:“你們這些達官貴人,一文錢也要”
“此言差矣,一文錢能買一個包子,還能買一個紅薯,存一存也能買塊薑來改善夥食味道,存個七日啊,便能買一個雞蛋了。”
“行了行了,公子彆說了。”掌櫃立馬退到庫房找錢。
得了空,陸今安轉過身,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米:“這米雖好,卻不如用陳米釀酒。”
薑清辭問道:“為何?”
陸今安回答道:“這些都是西荊運來的新米,若是平時煮飯也就罷了,還是得選陳米,不僅價格便宜,釀出來的酒還要多一些。”
薑清辭回想釀第一罈酒時,用的也是薑家屯的陳米,相對新米而言,成米更乾,容易磨成粉。
薑清辭突然開了竅,欣喜道:“多謝公子指教。”
“談不上指教,隻是略微懂一些罷了,”陸今安接過掌櫃遞過的銅錢,放進錢袋裡:“陸某先行告辭了。”
薑清辭:“方纔對公子多有得罪。”
陸今安腳步一頓,輕飄飄道:“大概是姑娘不喜在下罷了,以後我避著便是了。”
薑清辭心頭像有乾百隻螞蟻爬過,瞬間羞愧難當,她真不該說那句話,陸今安本來就不受平京的王侯貴族待見,雖說是隨口一句,但也會傷人心。
她口不擇言,脫口而出道:“我喜歡。”
知書也冇想到薑清辭那麼直白:“……”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薑清辭大腦急速運轉:“我喜歡公子的錢袋,哪兒買的呀,我今日也去買一個。”
陸今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表情似笑非笑:“隻不過是我自己隨便做的罷了,若是喜歡,市集上有很多比我這漂亮的。”
薑清辭洋裝鎮定道:“那我改日買一個。”
陸今安頷首點頭,走了出去,薑清辭鬆了一口氣,選好了陳米作為釀酒的料,便乘車去藥行。
可惜藥行的草藥太貴,她連著巡了四五家家,都是如此。
知書看了眼價格,光金櫻子都五十文一斤:“這也太貴了吧!”
“愛買不買,不買拉倒。”藥行的掌櫃口氣囂張,將兩個人轟出去。
知書憤憤道:“你轟人乾什麼”
藥行老闆直接道:“就跟您明說了吧,眼底下您跟孟氏分了家,這平京的藥鋪子,都是薑家的,少母吩咐過了,遇到您呢,隻管喊高價,冇有下價的道理,您也彆為難我們這些做掌櫃的了。”
又是孟氏從中作梗,知書還想理論,薑清辭拉住她,搖搖頭,眼看天也快黑了,奔波了一天,連馬兒都快趴下來,應該速戰速決。
“小姐,這藥草該怎麼辦啊”
薑清辭鎮定道:“還剩下一家鋪子,看完了再說,大不了再從其他州買藥材過來。”
話是這樣說,薑清辭心底可冇有一點底,過了牆角,她來到最後一家店,還冇走近,就看見一個麵熟的麵孔,老人頭髮雪白,佝僂著腰,明顯已近花甲之年。
這不是那日在堂前跪下祈求孟氏不要解散商行的掌櫃嗎
這位老人也在孟氏底下過活,薑清辭更心虛了,但也壯著膽子踏入店內。
老人剛算完賬,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日替他說話的薑家嫡女,立馬迎了上來:“老身見過小姐。”
這位老人竟然和其他掌櫃不同,薑清辭立馬回了個禮。
“小姐不必多禮,老身姓劉,叫我劉掌櫃就好。”
-手,笑眼彎彎,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不如公子牽著我的手吧。”知書大驚道:“小姐!”論段位,薑清辭自認為是高手,再說,古代男子大多喜歡溫良賢淑的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她卻在大庭廣眾下握住他的手,肯定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子。陸今安一愣,耳朵立馬紅了,薑清辭能感受到他手心起了一層細密的汗。但還冇等薑清辭緩過來,陸今安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身體隨之向前傾去,兩人一瞬間湊得極近。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好似佯裝鎮定,...